上回说到，哲别与速不台追击花拉子模残部，越过高加索山脉，抵达了南俄草原。在这里，哲别北上，速不台南下进入克里米亚，与在这里做生意的意大利人商谈了合作意向后，转回去与主力军汇合。

乌克兰人的祖先——基辅罗斯一开始并不十分愿意帮助库曼人抗击蒙古军团，虽然他们之间还有政治联姻关系。因为突厥-库曼人也曾是罗斯人凶狠的对手。蒙古人没有到来前，斯拉夫民族的主要威胁来自各种游牧部落。这种形势，和正发生在遥远中国的有几分相似。

成吉思汗提出过联合南宋夹击金国的方案，因为当时对降服城郭之民办法并不多。而金国也觉着北面来的游牧民族是头号敌人，对南宋表现出合作的态度。南宋一方是比较矛盾的，一方面他们想一雪靖康之耻，但也深刻地记得，他曾为了夺回幽云十六州，在大金灭辽的时候背后夹击辽国。但把大辽送走后，迎来了更凶猛的大金。这次万一把大金送走，迎来的蒙古是不是更凶猛，心里是完全没数的。

无论如何，唇亡齿寒的道理说给女婿后，库曼可汗还是等来了好消息。如前章所述，基辅罗斯的各大公国集结在基辅城外50英里处枕戈待旦，准备一举歼灭人数不多的蒙古军团。

库曼人首先发起了进攻，他们比罗斯人更急迫，蒙古人撤退了，再追击再后撤。在连续九天的时间里，罗斯人和库曼人的信心逐渐爆棚，一不小心，已经渡过第聂伯河深入到当时还很蛮荒的第聂伯河左岸地区。蒙古人则有条不紊地逐渐后撤到另一条小河——迦勒迦河对岸。再撤就进入大海了。

《孙子·行军篇》中指出“半渡而击之”，最高统帅哲别别说汉字，回纥体蒙古文是否熟识都不好说，但军事理论来源于军事实践，古代蒙古部落打的仗一点都不少，这种利用地形作战的方式，是他们惯用的战法。冒进的库曼人，紧接着是罗斯人，他们觉着蒙古人这几天真的忽然变得不堪一击了，雄赳赳气昂昂地渡过今马里乌波尔北的迦勒迦河一大半。这时，被追击的蒙古轻骑兵早已不见踪影，两翼却突然出现黑压压一片的蒙古重装甲骑兵。

库曼人首先逃跑了，这有点像蔑儿乞人脱黑脱阿，不断惹事不断逃亡。从蒙古高原一直逃到中亚。蒙古人则以追击脱黑脱阿为借口不断西进。库曼人后来又逃到匈牙利，为蒙古帝国第三次西征继续西进找到了口实。那时哲别已经去世，速不台辅佐拔都摧毁了包庇库曼人的匈牙利联军，这是后话不提。

库曼人的逃跑彻底冲垮了罗斯军队的阵型。没有过河的罗斯人组成环形车阵抵挡蒙古人的骑兵冲击。但这毫无卵用，潮水般的蒙古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，冲垮敌阵后凶猛砍杀。罗斯大公们在绝望的情况下停止抵抗，宣布投降。

蒙古人对投降的罗斯人并不仁慈。他们将罗斯大公们捆绑起来，丢到草地上。然后又推来巨星圆板，压在这些贵族的身上，开始了Altanyuulurhondga~喝到尽兴时还要往大公们的嘴里倒酒，以示侮辱。

一晃差不多过去了整整年。当年的战场早已踪影全无，而新的硝烟依然弥漫。年5月31日，蒙古人击败了罗斯联军，年5月，俄罗斯付出巨大的代价拿下了马里乌波尔。

当时的蒙古人主要是为了刺探军情，并没有永久占领之意。所以不久后就整顿兵马凯旋了，再次到来，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。而俄罗斯军队目前来看形势不妙。

蒙古人在这次战争中使用了能够释放“烟雾”的火炮。而俄罗斯军队在战争第二阶段稍占优势，也都是二战时的朱可夫战法（首先在诺门坎战役中万炮齐轰日军阵地，二战全面爆发后朱可夫又在西线如法炮制）起了作用。但自从海马斯进入战场后，俄军的弹药和后勤补给被精准打击，彻底失去了这一优势。最近，不仅美版的海马斯不断出现在乌军阵地，“法版”海马斯、“土耳其版”海马斯也在不断增援中。而俄军这边的火炮已经无法更换更多炮管，且不说炮弹缺口越来越大，精准度与海马斯相比不在一个数量级。

俄军这几天正在收拾残部，大有从扎波罗热和顿涅斯克内陆，退守到梅利托波尔和马里乌波尔一线的迹象。马里乌波尔能否坚守到年5月31日，谁都说不好。

说句题外话。如今已经不是丛林法则的年代，武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，我们呼唤和平。当然，这种和平肯定不是奉劝被欺凌者放弃尊严与领土以换取的所谓“和平”。在目前的这场战争中，布里亚特人、图瓦人和卡尔梅克蒙古人作为俄罗斯少数民族，被大量征调到马里乌波尔等地作战。参战率、阵亡率和人口数完全不成比例。与莫斯科、圣彼得堡人的阵亡率相比，达到了50:1的惊人数字。他们没有逃脱兵役的门路，更没有其他赚“快钱”的出路。成为俄罗斯人的炮灰似乎是无法摆脱的命运。

当年蒙古人西征，是将突厥人赶在前面冲锋打罗斯人，不冲锋就会有蒙古督战队来执行军法。这种军队叫做“签军”。

如今的这场战争却变换了角色。卡德罗夫可能忘记了两次车臣战争俄军给车臣人（突厥）造成的巨大灾难，或许作为投降者和代理人，他需要更为积极地表现出对主子的忠诚。马里乌波尔之战中，曾爆出布里亚特蒙古人不堪忍受车臣督战队的欺辱，调转枪口团灭了车臣监军的事件。还有英俊的布里亚特战士，开着坦克投入乌克兰一方的视频。

当然，作为吃瓜群众，支持俄罗斯和支持乌克兰的都有。有正义感和有良知的蒙古人，自然会有正确的抉择。丛林法则的年代，拳头就是时代的逻辑，二十一世纪了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才是国际应有的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