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内总数不到只的斑海豹,为何还在
↑点击上方三联生活周刊加星标! 年春节前后,辽东湾的只斑海豹幼崽被盗往50余公里外、地处大连市区北部的虎头村。官方公布的视频显示,被抓的幼崽挤在大棚的水泥地上,不停地哀号,旁边虽然放着鱼块,但它们还不会吃。警察赶到时,已有29只死亡。剩下71只活体幼崽经抢救后,又有10只因过度虚弱死亡。 虎头村地处内陆,盗猎者暂养幼崽于此,伺机卖给各地的水族馆。渔民曾向媒体表示,“一只斑海豹幼崽的价格从6万元到8万元不等,出海一次就能获利十几万元”。 但凡家长带孩子到过中国的水族馆,就一定见过全身浑圆的斑海豹。它们看起来像是没有耳朵、圆脑袋上几乎只有一双乌亮的眼睛、表皮上仿佛印着水墨斑点,像肉条一样潜在水中仰泳。然而在水族馆的兴建需求下,日益膨胀的利益黑洞却将盗猎者吸入其中。 斑海豹是中国海域唯一能繁殖的鳍足类动物,目前它们的数量预计不足只。今年年初的只幼崽被盗,对于三五岁之后才能成熟、怀胎十月、一年只产一仔的斑海豹而言,超过五分之一的新生种群受到了伤害。人们经常在水族馆见到的斑海豹,正面临空前危机。 本文摄影 于楚众 谁在盗猎斑海豹? 据警方通报,目前共有12名盗猎者,其中8名主犯是来自长兴岛的渔民。从今年1月中下旬开始,他们多次从长兴岛出发,前往辽东湾北部——斑海豹的出生地,盗猎海豹幼崽。全球8个主要斑海豹繁殖地中,最南端的辽东湾繁殖地是中国境内唯一的一处。 “那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,海上的冰排最厚。”一位参与此次斑海豹幼崽救护的人士向本刊透露,每年一二月海冰最瓷实,斑海豹在这时将幼崽产在十几公里的冰排上,“它们会远离人类,不会距岸边太近,但由于海冰比普通的冰脆弱,它们也不会停在海中间,一般会选择冰排的中间位置。卫星云图显示,往年海上的冰面能占据辽东湾的一半还多,但今年春节前后最冷的时候,只有辽东湾东北部的一角冻住了。斑海豹能够产仔的区域很集中,给了偷猎的人便利。但偷猎只闻所未闻”。 “偷猎的人都是惯犯,天擦黑之后才出海,一出就是好几天。”当地渔民告诉本刊,“他们的船也是带屋子的普通渔船,有20多米长,只是船头为了‘破冰’,盖了一层铁皮。他们沿着海面的冰缝,开到冰排附近蹲守。” 长兴岛的渔民正在编网,准备出航 相关知情人士向本刊介绍,因为幼崽身上有绒毛,几乎不能下水,即使下了水也没有力量蹿回冰面上,所以它们会在冰面上待半个月左右。在这期间,父母双方或母亲会与它们待在一起。成年海豹下海捕食,幼崽喝奶、等待褪毛。“如果船一直往冰面靠,成年海豹出于自保就会逃掉。而在冰面上,幼崽既没有行动能力,也没有反抗的爪牙。” 海边渔民称,盗猎者抓幼崽时,一旁的成年海豹即使没有跳水逃走,也只会向人号叫、龇牙,“就像人类社会里,当着母亲的面把孩子抢走”。 出事后,长兴岛的渔民被问起斑海豹时滔滔不绝,但说到盗猎斑海豹的案子,大多讳莫如深。互相聊天时说被抓的人中有好心给幼崽喂食的老人,转向记者却说:“那些都是黑社会,我们平时才不敢去招惹。”待进一步追问“怎么知道是黑社会”,他们又答道:“也不能说是黑社会,都是跟我们一样穷苦的渔民。” 渔民与盗猎者都是靠海为生,捕鱼的作息却完全相反。盗猎者昼伏夜出,一般的渔船则是早上出发,到附近十几公里的海域捕捞,下午便靠岸,将一天的收获卖光。 “30多年前有上千条船,目前只有三四十条,现在出海就是赌博。”年近花甲的刘羽是为数不多仍在坚守的渔民之一,他从18岁出海,现今落得一身腰酸背痛、见风流泪的毛病,“我去年一年也就挣个五六万,盗猎船船头加的铁皮得六七万,我想都不敢想。” 本地渔民基本与他年龄相仿,最大一位年近七十,三四十岁的渔民寥寥无几。他们的家都已不在海边,船工也换成了外乡人。“四里八乡,数长兴岛的人最有钱。”船工有黑龙江人,也有来自河南、内蒙古的,他们告诉本刊记者,因长兴岛近些年兴建工业港,渔村搬迁,已有许多当地村民住进楼房,拿到拆迁款,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。如果不是日子穷,受苦出海,甚至冬天冒险到冰排上抓海豹,着实划不来。 外地人成为长兴岛打渔的主力 然而在40年前,见到海豹乃至抓住海豹和它们的幼崽,并不是一件需要冒风险的事。 “我小时候都抓过。海冰上就能看见海豹,我们把幼崽抓回来养在猪圈里玩儿,跟养狗似的。但毕竟是海里的动物,养不了一个月就死了。”另一位在旅顺口的老渔民邢波告诉本刊,辽东湾北边的辽河入海口冬天先结冰,一点点往海里漂,再加上海面上结的冰,以前的海冰能有一人多高。而那时雪也大,陆地和海冰都被白色覆盖,有人在山脚下见过分不清路的海豹幼崽。“那会儿一出海,就能看见成群的海豹分散在浮冰和礁石上。有时海豹突然在渔船前露头,还能吓人一跳。” 斑海豹随处可见的场景,本该是长兴岛和旅顺口沿岸的常态。“上世纪30年代,根据当时的捕捉记录推算,那时这里的斑海豹约有多只。”一位知情人士向本刊介绍,虽然营口、盘锦那里是斑海豹繁殖地,但周边全是数公里的海上冰原,而当北风将海上的浮冰往南吹,长兴岛像拦住海流的一个“斗儿”,冰上的斑海豹正好漂到长兴岛和南边的旅顺口。它们在冰上产仔后,等幼崽褪了毛,就带着幼崽到鱼类丰富的辽河入海口、长兴岛周边乃至山东威海附近的礁石群捕鱼,5月之后游出辽东湾,最远到达韩国的白翎海,10月再游回来。 它们究竟是一夫一妻还是一夫多妻、有多少小群体、爱吃什么鱼,渔民们大多对此并不清楚,他们对斑海豹的认识,只是吃。 邢波告诉本刊,上世纪80年代前,因为生活困难,渔民用斑海豹身上的肥肉炖酸菜。同时又始终有用海豹生殖器制成的药材“海狗鞭”,用于“以形补形”。但海豹每小时能游20公里,突出的嘴里牙齿锋利,即使钻到渔民的网里,也能把网咬个洞逃走,只能在冰上抓捕。那时旅顺成群结队捕海豹。十几艘船带着枪,一个冬天能打上百头。 多方因素作用下,斑海豹种群在70年代末,锐减到只以下。年斑海豹被列入国家保护动物,次年被辽宁列入省级保护动物,禁止捕猎,5年后又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,斑海豹及其产品的收购、出售,必须经过省级政府审批;年又建立67.2万公顷的大连自然保护区,5年后升级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。90年代初斑海豹恢复到只左右。 但好景不长,目前辽东湾的斑海豹又较20年前消失了大半。环境污染是主因。“海洋现在污染到什么程度?人得癌症,海洋动物也都得了癌症!”平均公斤重的斑海豹每天要吃掉自身体重十分之一的鱼,斑海豹逐渐断了“口粮”。皮尤基金会(PEW)海洋保育学者温波是土生土长的大连人,他见到家乡受污染痛心疾首。“越高等的动物,身体聚集环境中的毒素越多。虽然斑海豹是辽东湾生态的指示性动物,但它们实在‘皮实’。仍有不到只已是奇迹。” 因环境污染,年近花甲的长兴岛本地渔民刘羽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水族馆:暴利传送带 温波从小便对环境保护感兴趣,上世纪90年代在大学里看到绿色和平组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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